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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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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工作

“格鬥場的裁判?”

把早餐端上餐桌, 謙和略有些詫異道:“但是這樣的裁判,應該是需要考證的吧。”

“只是私人的場所,好像沒有那麽嚴格。那裏的老板人很好, 說甚爾可以先去試一下。”說著說著, 曉一臉無語地單手托腮, 語氣卻帶著笑意,“你是沒看到他那高興的樣子,還說竟然有這種好事, 一下能打倆。”

民間的地下格鬥場規章制度不是很嚴格, 有的時候打得兇起來控制不住, 也很容易魚死網破, 受傷致殘, 當裁判的還真得能拉的住才行。

而且畢竟不是參賽人員,只是裁判而已,所以也相對安全,看甚爾那麽高興的樣子, 曉也不忍心反對了。

只是讓他記得跟自己的約定, 千萬不能做危險的事情, 遇到危險一定要跑遠遠的。

謙和:……我想他對“危險”的定義大概跟你有點不太一樣。

“這樣啊。”謙和拉開椅子坐下,低頭思考了一下,才喃喃道, “也不錯……”

謙和的擔憂並沒有完全消失。

畢竟曾經也算是在那一行賣命過, 雖然他們兩人賣命的方向和目的都不太一樣, 但說到底都是在跟詛咒打交道。

更別說甚爾的體質和出身都那麽特殊了, 實在不得不讓人擔憂啊。

他們只是普通的家庭, 他的能力也不算出眾,哪裏能摻合進那些大家族的事裏啊。

謙和側頭看了看餐桌旁放著的照片, 裏面曉媽媽的笑容依舊燦爛。

他在擔心,萬一出什麽事,他無法保護好他們的女兒。

曉看出謙和的猶豫,以為他還在因為甚爾之前的工作心有芥蒂,“爸爸,格鬥裁判也很不錯啊,雖然工作時間大部分都在晚上,但是一個星期要工作的天數也不多,也可以跟同事輪班,時薪也還可以……”

其實那家店裏的格鬥裁判是按照出場次數發放工資的,如果當天沒有湊夠場,就不會有工錢,按理來說也不算穩當,但曉這個時候就沒說了。

還是不要在爸爸面前拉低甚爾的形象分了吧。曉暗戳戳心想。

謙和聞言無奈道:“我說的算話嗎?說到底最後還不是要你高興?”

曉知道這是爸爸在寵自己,笑瞇瞇地撒嬌道:“爸爸最好了。”

“小心一點吧。”謙和把手邊的果醬遞給曉,“你跟著他,如果遇到什麽危險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爸爸,知道嗎?”

“真是的,甚爾又不是炸彈。”曉接過果醬,被謙和的說法逗笑了,“說什麽呢。”

謙和:這可說不好。

甚爾是不是炸彈不知道,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大概是遇上了炸彈。

被老板囑咐所以大早上就帶著相關證件來簽雇傭合同的甚爾,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低頭盯著櫃臺裏正在翻找公章的老板,手指緩慢在桌上敲擊。

“欸?到哪裏去了?”

格鬥酒吧的老板面容非常年輕,身材瘦弱,還戴著一副平平無奇的黑框眼鏡,看上去不過才二十出頭,與其說是老板更像是未經事的學生,此時在櫃臺裏翻箱倒櫃,不時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對甚爾說道,“抱歉抱歉,我再找找。”

一大早的酒吧還沒開業,吧臺不遠處的格鬥臺上空空如也,整個酒吧裏也只有老板和甚爾兩人而已。

按理來說,這樣一個酒吧與格鬥場結合的地下店鋪,一般多多少少都在黑白兩道沾點邊,老板卻是一個這麽年輕甚至是看上去有些稚氣的人,怎麽想都有點違和。

而且第一次見面就敢與甚爾單獨共處一室,似乎半點都不擔心甚爾趁機惹事或者是對他不利,作為地下格鬥場的老板,似乎是有些天真過頭了。

不過這都不是甚爾現在猶豫的原因。

手指敲擊在桌上的聲音輕輕地在寂靜的酒吧內盤旋。

“阿勒?到底在哪裏啊?”老板撓撓臉,又蹲下了身子,瘦弱蒼白的脖頸頓時一覽無遺。

仿佛血液流過一般的紋身從他的後腦勺處一直往衣領下延伸,但在甚爾的視角裏,那紋身卻布滿了黑色,宛如心臟跳動,不時閃動出紅光。

是詛咒。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形式——看上去也不像是咒靈——但那熟悉的咒力殘穢的模樣,甚爾是不會認錯的。

要不要動手袱除?

——現在在甚爾的外套口袋裏,還放著一個小型的咒具。

然而甚爾盯著老板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移開了目光。

“找到了!”老板高興地一下站起,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櫃門,頓時吃痛,“疼疼疼……啊,公章在這,麻煩幫我蓋一下吧。”

接過老板毫無戒心遞過來的公章,甚爾低頭看了一眼,不過猶豫了一瞬,旁邊就伸過來一只蒼白的手,壓著他的手將公章蓋了上去。

“好!這就沒問題了!”剛剛還在喊疼的老板不知何時緩了過來,拿起桌面上蓋好公章的合同,左右看了看,“那麽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大家庭,甚爾君!”

甚爾垂眸看了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擡手握了上去。

“讓我有人揍就行。”他扯出個微笑,“不用客氣。”

老板聞言哈哈大笑,“當然沒問題!”

合同簽好後,老板興致勃勃地拉著甚爾開始了店面參觀。

“老板、店長、玖醬……隨便怎麽叫我都可以哦。”老板晃著腦袋在前頭帶路,活像個春游的小學生,“以後你的工作時間是周三晚上和周日晚上,啊,平常要是想來店裏的話也ok,酒隨便喝,但是得自己調。不過要小心我們家的調酒師哦,她脾氣稍微——有點不好,如果把她酒喝完了讓她沒酒調,她就會超級生氣的。”

“這裏是休息室。”老板推開後臺的休息室門,門上掛著一個寫著“顧客禁止入內”的牌子,“更衣室就在隔壁,你的工作制服還要等一會兒,最近就先用鬼塚的吧……不過我們這裏也沒什麽嚴格的規定,他們就經常穿得亂七八糟的,隨你喜歡就好。”

休息室並不大,裏頭放了一個沙發還有兩個梳妝臺和一個桌子,墻上還用噴漆噴上了好多五顏六色的塗鴉,看上去就像鬼馬少年的基地。

甚爾隨意掃了一眼,“我一晚上要看多少個場子?”

“好的時候十多場吧,少的時候一兩場也不是沒有。”老板回頭樂呵呵道,“不過我們這裏不上下班打卡,沒場次你直接回家也可以。”

甚爾點點頭,初步覺得很滿意。

“但是我們是有試用期的哦,別忘了。”老板比甚爾矮了一個頭,只能仰頭看著他,笑道,“如果不合格的話,很遺憾……不過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沒問題。”

回去的路上,收到了曉的短信。

曉:【怎麽樣?一切還順利嗎?】

甚爾單手插兜,一邊走在路上,一邊低頭回覆。

甚爾:【還行。不差。】

曉:【是通宵工作嗎?】

甚爾:【看情況,先試試。】

曉:【太好了!那這樣就算是定下來了吧!改天一起去慶祝吧!】

甚爾想了想,【沒定下來,還有試用期。】

曉:【過了試用期再慶祝過試用期的吧,現在我們要慶祝的是你找到了新工作!去吃烤肉怎麽樣?】

說到吃肉,甚爾眼睛都亮了。

甚爾:【好。】

曉:【那我來挑餐廳啦。】

甚爾:【隨便。】

關上手機,甚爾隨意一擡頭,恰好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家首飾店門前,透明的玻璃櫥窗裏擺放著幾款光彩琉璃的首飾,綠色的翡翠手環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不自覺的,他腦海裏就閃過了曉纖細白皙的手腕,覺得若是她戴上去一定很好看。

但甚爾控制住了自己。

不行,她上班不能戴首飾,買了也沒用。

滿腦子都是自己買的東西必須在要在自己的女人身上招搖過市的甚爾,對於只能標記女朋友業餘時間的物品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改天換個品種吧。

甚爾遺憾轉身,扭頭離開,臨走前瞟到了翡翠手環隔壁放著的紅寶石項鏈,那顏色如血一般濃郁,頓時就讓他想到了老板背後的紅色紋身。

漫步在街道上,甚爾面無表情地走進地鐵站,大腦慢悠悠地過了一遍這些年來他作為詛咒師經手的委托。

雖然他自小在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家長大,但卻連一天的正經咒術課都沒有上過,如今他知道的詛咒知識,大多都是孔時雨告訴他,或者是他在戰鬥中即時學會的。

孔時雨自己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咒術師出身,這也就導致甚爾對詛咒的認知雖然知識面廣,實踐性也很強,但認識的也很粗糙,像是咒文這類的東西,他除了知道可以限制行動的結界,其他基本就一無所知了。

而剛剛他在老板脖子上看到的紋路,看上去就很像是咒文,但又跟平時他認識的咒文不太一樣。

與其說是用咒力畫下的束縛,不如說是依附在紋路上的活物。

帶著心跳,寄生在那瘦弱的男人身上,仿佛一道永不愈合的傷疤,又像是一扇被暫時關閉的大門,裏頭不知藏著什麽東西。

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念頭,甚爾直覺這個“活物”恐怕還不是個好對付的東西。

地鐵行進站臺,打開車門,甚爾低下頭,彎腰走進車廂,隨意找了個角落站著。

無論如何,這些事情都跟他沒關系,他已經不打算再摻合進任何跟詛咒有關的因果裏了。

既然上天讓他獲得了無咒的身體,那麽他過上跟詛咒毫無相幹的日子,總算的上是順應天意了吧。

列車啟動,耳邊響起引擎摩擦的轟隆聲。

甚爾擡手抓住吊環,腦中出現了曉歡天喜地為他慶祝新工作的樣子。

……大不了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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